【贝壳花】与偶像恋爱的第一步 4-5（现实背景 先婚后爱）
继续甜下去吧
Federico Bernardeschi/Cristiano Ronaldo
与偶像恋爱的第一步——和他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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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第二天差不多就是场灾难。
罗纳尔多依然远在希腊，于是贝尔纳代斯基依然没跟明天就要结婚的对象碰面，然而婚礼的氛围蓦然浓重起来。
大清早就有一大群人登门拜访，然后基本算得上是把他绑架到了一间私人会所，开始给他，呃，做按摩？差不多就是从头到脚一整套的顶级服务，顺带还来了个全身除毛。不是说他很排斥这个，但是想象一下，在自己家浴室里自力更生，跟在会所里被专业人士按住磨刀霍霍能一样吗？再说了，婚礼上他又不是穿短裤，这是刮给谁看啊？
接着他被领去给某个御用造型师做了头发，顺滑飘逸的半长发被毫不留情地剪去，甚至残酷地推成了寸头。虽然他原本也考虑过剪头发，有时候长发在场上挺不方便的（主要是动态抓拍也不太好看），但是寸头？认真的？这是谁的审美观？可惜剪掉的头发一时半会长不回来，贝尔纳代斯基不顾那群“绑架犯”的催促，硬是对着镜子各个角度照了十几分钟，才勉勉强强地接受了自己的新形象：不管怎么说，配上他帅气的脸蛋，还是挺酷的。
最后在他像个人体模特一样频繁地穿脱各式各样的礼服，跟个陀螺似的来回转个不停以便供人评头论足的同时，还要应付婚礼策划师的助理在旁边喋喋不休地念叨着婚礼安排，询问他对于婚礼的要求。
“我不建议您提出‘太多’要求，”那位为他服务的助理说，“希望您理解，但是我们只有一天时间，对于一场婚礼来说一天的准备短得要命。”
完全理解，别说婚礼，哪怕是个派对都搞不完吧。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估计就是疯狂地砸钱，也不知道四分之一马币够不够用。
“那么我没有什么要求。”意大利青年体贴地说，心里又觉得不是滋味。他当然对自己的婚礼有很多要求，很多浪漫动人的灵巧心思，最重要的是亲自设计和参与到过程中的每一个步骤。但他能说什么呢？这可不是他说了算的。
这是假的，将来还会有机会的，他只能这样想来安慰自己。好在这安慰来得很容易，毕竟这一切确实虚幻飘忽，毫无实感。如果要他说实话，他觉得自己更像是一出荒诞剧中的牵线木偶。
“婚礼真的来得及准备吗？”他忍不住问。
策划师助理翻了翻手头的本子，回答他：“这并不是传统的婚礼，因为体育场里可不能摆酒宴，所以——灯光秀，VCR短片，仪式过程……差不多像个新闻发布会。婚礼现场全球直播，宾客或者说观众都在屏幕后边。”
呃，那听上去不需要很多准备，也完全没有修改空间啊？
对方似乎感受到他的腹诽，严肃地给自己的团队正名：“我们对体育场进行了精心的，美妙的，渲染了浓厚婚礼气氛的装饰！如果您对于鲜花的品种和气球的颜色有要求，我们可以立刻为您紧急调整。”
“这样吗？”准新郎顺口问道，“那气球是什么颜色？”
“黑色和白色，”助理飞快地打开小本子的某一页，朗读上面的内容，“尤文图斯的代表色和安联球场的内饰相呼应，纯洁庄重，古朴典雅，营造出一种——”
“葬礼的肃穆气息？”
“……您怎么能这样说？太不吉利了！”
我还能怎么说？被完全侮辱了婚礼审美观的意大利青年悲哀地想，真不愧是马洛塔花了四分之一马币请来的策划师。可以坟头蹦迪也可以坟头婚礼，很好，这很尤文图斯。
这次的保密工作简直是超出整个足球界水平的好，现在外面还一点儿婚礼的消息也没有，无论是媒体还是群众仍然天真地期待着七月七日尤文图斯新七号的亮相（除了某些持续唱衰的西班牙媒体）。不过贝尔纳代斯基深刻怀疑这两者是否有什么区别，如果他的婚礼上出现了穿着斑马吉祥物布偶装的工作人员，或者阿涅利和马洛塔轮流上台讲话，或者更糟，阿莱格里是婚礼司仪，宣布完两位新人喜结连理之后还要求他俩当众表演颠球……如果上述这些惨剧一幕一幕地发生在他的第一次婚礼上，他甚至不会有哪怕一丁点惊讶之情。
嗯？他刚刚说“第一次婚礼”这个词了吗？噢，棒极了，他才二十四岁就开始考虑二婚的事了，可真是够深谋远虑的。
不甘和悔恨丝丝缕缕地缠绕在他的肋骨上，烦闷和纠结沉沉地坠在胃的底部。此时此刻他忽然极度渴望见到他的偶像，这场见鬼的婚礼的另一个当事人。罗纳尔多是怎么想的呢？和贝尔纳代斯基，一个点头之交、从来都以对手的角色站在球员通道的另一侧（并且很不幸地总是手下败将）的意大利年轻人，匆匆忙忙地结婚，只是为了更顺利地达成自己的转会交易。他是怎么看待，怎么处理这件事的？
只在这种时候，揣测着那个男人的所思所想，急切盼望着两人的会面，才能让他觉得不那么走投无路。也许这就是和罗纳尔多站在同一战线的体验，他总能让事情显得不那么糟糕。
5
婚礼当天，七月七日的上午，贝尔纳代斯基终于见到了他的未来丈夫，或许该加个限定词：法律上的。
这当然不是他第一次与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见面，但绝对是最奇异的一次。他们隔着一张会议长桌相对而坐，面前是摊满桌面的各种协议和合约，身边陪伴着一群律师和俱乐部的管理层还有法律顾问。这看上去可不像一般意义上你和未婚夫初次正式见面应有的场景。
不过他们也完全算不上一般意义上的未婚伴侣就是了。
克里斯蒂亚诺安静地窝在椅子里，旁观着专业人士们揪着条款的每一个字母和标点讨论。他脸上有着淡淡的倦意，几乎不像一个正在度假的人，好在修去了世界杯期间蓄的山羊胡须后，一身得体服帖的西装让他看起来干净整齐，明亮的眼睛也为他添了几分精神气。似乎察觉到贝尔纳代斯基注视的目光，他转头望向他，露出一个开朗的微笑。
“费德里科，”他说，嗓音低沉而温和，“让我们去隔壁好好说会儿话吧。”
年轻人过分健康的心脏又快又大声地跳动起来，好像忽然之间决定让整个房间的人都注意到自己。他回想起几天前本坦库尔在群里像个复读机一样刷屏：“罗纳尔多叫了我的名字天啊他叫我罗德里格了他怎么知道我是罗德里格那我可以叫他克里斯蒂亚诺吗我可以叫他克里斯吗”，那时候他善意地嘲笑乌拉圭男孩，心里却是有点向往和羡慕的。
现在他知道被那双唇那副嗓音叫出名字是一种什么感受了。被认识，被记住，还有某种亲昵的错觉，像烟雾一样在他脑子里飘来荡去。
“好啊，克里斯。”他脱口而出，大概是复读机洗脑的错。然而克里斯蒂亚诺并没有任何反对的迹象，似乎对他这样称呼接受良好。他们一前一后地离开会议室，走进旁边的休息间。这里空间更小，真皮沙发和矮小的茶几都把气氛变得更加亲近和柔软。
当他们在沙发里落座的时候，一瞬间的下陷让两个人都放松下来。克里斯蒂亚诺解开了西装外套的纽扣，整个人靠进抱枕堆里，为这份舒适无意识地浅浅勾起嘴角。
“你知道他们选的气球是黑白色的吗？”在一片轻松之下，贝尔纳代斯基听见自己发出这样的声音。脑海中假想的主教练立马狠狠往他后脑勺扇了一巴掌，老天，就不能想个哪怕稍微有趣一点点的话题？
克里斯蒂亚诺眨了眨眼。“我不知道？我从来不过问这些，他们告诉我会有专业人士把所有事情办好的。”他用近乎天真的语气说道，“不过黑白色，这很——嗯，尤文图斯。”
“是的，但这很不婚礼。”贝尔纳代斯基指出。
“确实，”克里斯蒂亚诺点头表示赞同，“那么就把它换了。你觉得玫红色怎么样？我喜欢玫红色，粉色也不错。”
他喜欢玫红色和粉色，意大利青年心想，上帝啊，他真可爱。
那双圆润明亮的蜜糖色眼睛正在观察他，仿佛真的很看重他的想法，令贝尔纳代斯基有一种被在意的感觉，忽然之间他就有了说出那些翻腾在心底的念头的勇气。
“婚礼，你是怎么看的？……我是说，你真的觉得它是有必要的吗？”
葡萄牙人扬了扬眉毛，很快露出了然的神色。
“你不想要婚礼，是吗？”
“不，呃，我的意思是，时间太短了，一切的安排都太过潦草。当然，这本来也不代表什么——我指的是我们的婚姻。但即使是个谎言，我们也没必要在全世界面前露怯，是不是？那看起来实在是太假了，太蠢了。”
“喔……所以你不是不喜欢婚礼。”克里斯蒂亚诺说，唇边染上促狭的笑意，“你是想要盛大的、浪漫的、准备充足的婚礼。”
年轻人可耻地脸红了，都怪年长者有意的戏弄。
大概是发现他有些恼羞成怒，克里斯蒂亚诺摆摆手，反过来安抚他：“我以前是个不婚主义者，更无所谓婚礼不婚礼的事。只不过现在因为那个原因，你知道的，我必须结婚了。而眼下俱乐部出于各种因素考虑想要来一场婚礼？为什么不呢，那听上去很有趣，不在我的人生计划中，却也算是一份独特的经历。事实上，假如你前天没有答应，这一切依然不得不按照原定的步骤走下去，说不得我就要和基耶利尼结婚了——不过那样的话我估计一秒钟也不会考虑婚礼这回事。”说到这里，他自顾自地笑起来：“如此说来，我还得感谢你答应了呢！”
某种奇异的酸楚和不合时宜的暗喜混合在一起，在贝尔纳代斯基脸上留下复杂的表情，导致他发出了一个毫无意义的疑问：“所以，马尔基西奥，我，之后是基耶利尼？”
“天啊，他们连这个都跟你说了？”克里斯蒂亚诺仿佛有些不好意思地在沙发里动了动，“好吧，别告诉他，其实那中间还有好几个小帅哥哩。让我想想，德西里奥，鲁加尼……”
噢，行吧，他还得庆幸自己长得还算数一数二，至少是在留队超过半年的意大利人中间，这可真是好极了。
葡萄牙人似乎时刻留意着他的神情，此时放柔了声音继续道：“不过仔细想想，一场草率糊涂的婚礼，确实没有什么必要。这整件事已经够让他们议论的了，俱乐部和我不需要这么高的关注度——那都是些不好的关注。你的提议很不错，也许我们应该取消这个。”
“噢……”贝尔纳代斯基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事情顺利得不可思议，克里斯蒂亚诺甚至比他所能想象的还要体贴亲和，善解人意。隔了一会儿他讷讷地开口：“但是四分之一马币——咳，我是说，三百七十五万欧元基本都已经花出去了吧？”
“什么马币？”克里斯蒂亚诺迷茫地眨眼，在意大利青年尴尬地给他解释清楚后，噗嗤笑了出来，很快又佯装正经：“所以马洛塔只肯拨款四分之一马币给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的婚礼？我简直不敢相信，不管怎么说，四分之一‘罗币’是起码的吧？”
“……一罗币是多少钱？”贝尔纳代斯基下意识地问，尽管心底已经有了猜测。不出意料，那人一脸理所应当的样子：“当然是一亿欧元啊！”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同时大笑起来。
果然，眼前这人就是一颗恒星，永远象征着光明和力量，有他在，无论怎样糟糕的境地总是有挽回的希望。从很久以前就是这样，每当艰苦训练的间隙、替补席漫长的等待中他翻出那张珍藏的合照时，每当对着那些令人惊艳的录像集锦反复练习技巧时，罗纳尔多就已经是他的勇气来源和精神支柱了。如今他这么近、这么近地靠在同一张沙发上，生动活泼，真实具体。面对这样的笑容，年轻人发自内心地相信，没有什么大不了。
一切都会变好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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